光绪二十七年正月初三日(1901年2月21日),过年的气氛依然浓厚,驻跸西安的慈禧太后无暇欢度,带着沉痛的心情发布了一道谕旨:“(赵舒翘)昨已定为斩监候,著即赐令自尽,派陕西巡抚岑春煊前往监视。”
赵舒翘亲书的对联。原本想搜集赵的照片,但一无所获。
赵舒翘,陕西西安人,时任刑部尚书、军机大臣。岑春煊,广西西林人,因在庚子之乱中进京勤王,成为慈禧面前的新晋红人。
赵舒翘接旨后,期待着慈禧能将其赦免,但等来的只有领命监刑的岑春煊。
当天,赵舒翘在家中吞金自杀,3个小时之后并无大碍,犹能处理家事。想到90多岁的老母亲目睹这一幕,他心如刀割,愤恨地说:“刚子良害我!”
家人送来鸦片,赵吞下,过了2个小时仍不死。接着服砒霜,他倒床呻吟,到半夜未气绝,极为痛苦。
这个西北汉子,素来身体强健,竟百计不得死。而岑春煊急于复命,再三催促设法快死,声色俱厉。
一个老刑卒建议,用绵纸塞住七窍,灌以烧酒,可将人闷死。家人不得已照做,有史料记载,赵“屡绝屡苏,反复数次而后毙命”。
赵舒翘的自杀过程,可谓奇惨!他死后,他的妻子服毒殉节。
监视赵舒翘自尽的岑春煊。
赵舒翘为什么必须死呢?这得从慈禧对他的一次差遣说起。
光绪二十六年,义和团在直隶、京城闹得很凶,毁铁路断电线、围使馆杀洋人,清廷在剿灭还是扶持之间犹豫不决。
有关义和团的绘画。
五月初九,慈禧命赵赴涿州调查。两天后回京,他向慈禧提出“抚而用之,统以得帅,编入行伍”的政策,也就是利用义和团攻杀洋人。
赵舒翘是一位脚踏实地、才能卓越的高官,义和团那一群乌合之众以及他们所谓“刀枪不入”的法术,怎么可能骗得过他的眼睛?再说,他办理洋务多年,并不盲目排外,怎么会向慈禧提出“扶义和团灭洋”的方案呢?
这又涉及到赵临死前提到的协办大学士刚毅(刚子良)。赵舒翘仕途上的步步高升,刚毅没少帮忙。因此,赵舒翘极力博取他的欢心,处处谄媚阿附,乃至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。
知情者透露,赵到涿州后本认为“拳匪不可恃”,但同去的刚毅坚定地主张利用义和团向列强开战。于是,赵放弃自己的见解,迎合刚毅的意思在慈禧面前献策。
八国联军进占北京后的场景。
义和团运动的结果,大家都很清楚,八国联军占据北京,清军和义和团溃散。清廷与联军议和之时,联军强硬地要求处死“肇祸诸王大臣”,赵舒翘名列其中。
赵舒翘是朝廷难得的务实忠臣,慈禧自然不愿意将其处死,先为其定了个“交部议处”的惩罚,以回应联军的要求。
慈禧没想到的是,联军态度蛮横,对此非常不满意。随后,慈禧加重处罚,对其“革职留任”,联军仍不满意。第三次,谕令“斩监候”,联军坚持要求立即处死。最终,慈禧只好判“斩立决”,加恩赐令自尽。
处死赵舒翘,对慈禧而言是个艰难的决定。慈禧最初有意袒护赵,但迫于八国联军的淫威,她不得不忍痛割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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