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起因是，摩石声援吴天明老师的《百鸟朝凤》

　　然后很多伙伴们就去看了。

　　很好看！这不是问题，问题是说好的脱光呢？摩石被追问轰炸。

　　摩石说，我脱发。

　　狡辩！那也可以，你把头发拔给大家看。

　　然后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来了一张照片。

　　摩石真的脱了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
　　摩石是个胖子，腿毛好厚！

　　等等，你裆那个是什么？

　　摩石说，我坚持党+中+央。

　　伙伴们火了，明天有人消灭你。

　　摩石反悔说，不是，我脱光了，那是手鼓，手鼓是套着的，没拔下来，你要的是脱光，没拔不算。

　　没拔下来？不敢想象了。

　　要公布了，摩石又发行字：等等，再给我二十分钟，我发篇好故事，为自己洗白下。

　　摩石，你除了胖和腿毛厚，真的好有才啊！

　　不然你死得好惨。

　　有才真是任性。

　　能不能洗白看大家怎么说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
　　《双鱼座会飞》

　　——摩石

　　1.

　　我是个吃货。

　　一个人吃到各个城市，天南到海北，深夜里金戈铁马战不休，常常哭着求服务员：别急，让我吃完再收 。

　　口腔内壁无数细胞，一刻不得安宁，嗷嗷叫，像是舞着吸盘，挥着刀枪剑戟，等着被麻烫、被烧灼、被翻滚，要从脚底板到天灵盖冲开。

　　曾四顿猛涮羊肉，头顶蹭脓包。曾听说德州扒鸡很香，暴走出门去办签证飞美国，被人拉住，骂德州在山东。因为想吃冲昏头脑罢了。

　　减肥？滚你的蛋，老子要吃。吃，老子就没时间难过。

　　因为热爱，所以想独自拥有。

　　于是练习厨艺一年。

　　曾经讨厌厨房。既然不爽，何不变成乐趣。害怕难受，那就在细枝末节中寻找温暖。而一切的开始，是曾有个爱吃鱼的姑娘跟我说，没有不会做饭的，只有用不用心。

　　我相信姑娘说的话，理解食材、佐料，注重搭配、火候、节奏，一旦点火，像是进入战场，然而颠勺也考究手腕之力，一颠，一把盐下去了。黑乎乎的，吃了只有吐。

　　没关系，倒掉，再炒一盘。

　　往前看，总有机会。

　　于是学成出师，在山顶架锅，在海边搭灶，在乡村起火，扔进朝霞、海风、梯田的油菜香，描绘对于食物的无尽想象。

　　因为那样的付出，所以用自己的方式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。

　　2.

　　相爱会有糟糕，可曾经深夜温暖你们的，依然留在当初的空气里。

　　求全责备会丢掉你们的运气。在一起是幸运，别浪费。忘掉糟糕的事，就像倒掉抄坏了的菜，别让它影响你炒下一道菜的心情。

　　两个人走下去，努力不走岔了路。

　　几天前，巴拉望的萨邦，白色浪花冲击海岸线，海滩升腾金色阳光，穿着浅白衣衫的潘驴来回奔跑，捉回一个个海星、海胆，扔到包哲怀里。

　　包哲坐在轮椅里，咧着嘴笑。

　　我架灶烧火，一只只虾子扔进去，放猛料。游人欢腾，跳舞到天黑。几盏路灯和渔火，海浪声一拍接一拍回荡，像是人的心跳。我从沙堆里探出脑袋，包哲突然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边，他说，摩石，你知道吗，要失去的时候，我才知道如此爱她。

　　我说，可有些事我不明白。

　　包哲推下轮椅，低低地说，那时候我们不懂什么是幸福，所以现在我们要好好活下去，没有腿，可是我会飞。

　　哈哈，你会飞，满沙滩大屁股我会撩妹。

　　3.

　　半年前，包哲双脚虽短，却努力跳起来够大胸。我们会面，在香港油麻地庙街吃大排档。包哲夹着叉烧，戚戚地说，摩石，我好难过，潘驴要离开我。

　　我笑，哈哈，我早猜着了。

　　包哲说，我出轨了，不，是出柜。

　　我惊得夹飞了车仔面里的鱼丸。包哲说，遇上一个同志导演，激起了我做演员的梦想，我试探着想抓住这个机会，没想出柜，却在当晚被潘驴破门而入，骂我们黄昏双“嫖”客。

　　他跟潘驴都有稳定工作，努力经营家庭，两个人热爱海洋，满世界海滨跑。他们从见面到结婚，没有污点，美好得就像碧静的星空倒影进海面。上次见面，潘驴还说准备要孩子了。

　　包哲问，摩石，你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？

　　我说，别问我，我自恋。

　　包哲说，我明白，可是我告诉潘驴，我不是同志，可她问我，她凭什么相信？

　　我说，凭你是爆着，我也不信，哈哈哈。

　　包哲认真地说，潘驴太纠结。

　　我们吃完踱步，到达尖沙咀，维港的风吹得人有点清醒，包哲说，我百口莫辩，称我不是同志，我只爱驴驴一个，潘驴说，我们一直这么好，可是出现这个事，她忘不掉，她求我想办法让她相信我不是。

　　我说，骑驴看唱本，你走着瞧呗。

　　包哲问，啥意思？

　　我说，你不骑，她就跑了。

　　包哲说，她带我去测谎，可结果她又说我连测谎仪都骗了。

　　我们在兰桂坊喝完两杯龙舌兰，包哲想一个人走，乘半山电梯徒步去山顶。

　　我在兰桂坊喝酒，包哲打电话来，说，有次早上醒来，身边躺了个裸体男人，我吓坏了，潘驴进来，说，她想测试我。

　　我问，潘驴现在人呢？

　　包哲沮丧地说，她一个人去了洛杉矶，现在科技太发达，什么基因科学，VR。人工智能AI也很厉害，可以连线甚至波，通过机器改变人的大脑，只是物联网的安全无法保障，没有推广。潘驴说，美国有个机器人美国制造13，即US13，可以改变人的思维，她要让机器人修改我的大脑，掰直我。

　　我问，那你呢？

　　包哲说，我也要去，找到US13，删除潘驴发现我出柜的那段记忆。

　　我说，那好，别让驴踢了就行。

　　包哲在电话里说，孙子，你想多了。

　　可是，对于包哲和潘驴来说，因为不在一个频道，就算海豚声嘶力竭，它的表白海鸟并不能听到。

　　4.

　　两个月后，我收到杨枚的消息，包哲从楼上摔下来，双腿断掉，彻底残废。

　　他跟潘驴携带巨款，找到US13，却发现是个骗局。恰好受骗的美国大黑佬冲进去，却连累到包哲摔下楼去。

　　我联系到包哲，问，机器人US13到底啥样？

　　包哲懊恼地说，卵，一个大塑料壳，里面一个喇叭发声，还有一个USB。

　　我问：USB里面有什么？

　　包哲说，一堆毛片。

　　5.

　　后来，在巴拉望的萨邦。

　　包哲推着轮椅，说，现在我们要好好活下去，没有腿，可是我会飞。我是双鱼座，双鱼座会飞，简称双飞。

　　摩石

　　2016.5.22

　　-END-

　　五二零摩石读书节 成立

　　摩石 新浪微博@摩石空间

　　作家、编剧、鼓手，代表作长篇《浮世风流》，人民网等采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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