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婆婆变着法子要我嫁妆,不给老公还骂我小气,我该怎么办?”
结婚时,男方家要给彩礼,女方家要给陪嫁,这已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,两者都代表着对对方的尊重和态度。
毕竟,现在女方嫁到男方家里,就是一辈子的事情,婆家人不应该还和女方家斤斤计较,否则,结婚这件事情谈的也不会愉快,反而会让双方家庭闹矛盾。
女方陪嫁妆也是应该的事情,娘家人会根据男方家给的彩礼钱来决定要陪多少嫁妆,陪嫁是给夫妻小两口的生活支持,婆家人不应该打陪嫁的主意。
在嫁过去之后,婆婆一旦问起嫁妆的事情,想让儿媳把嫁妆拿出来给她,这时一定要懂得拒绝,不要傻乎乎地全部交出去,要为自己将来的小家打算。
好的婆婆知道嫁妆对于夫妻两个的重要性,一般都不会和儿媳讨要嫁妆,会要嫁妆的婆婆一定不是个好婆婆。
所以,女人在结婚后,千万不要把嫁妆交给婆婆,要懂得拒绝婆婆的伸手。
1.
小金和老公都是县里的人,家庭虽然不富裕,但也算门当户对,认识没多久,两人就准备结婚了。
双方父母见面的时候,小金的父母就按照他们家乡的习俗来要彩礼钱,只不过,小金底下还有个弟弟,所以,小金父母还多开了五万块的彩礼钱。
婆家人听了之后,肯定不同意,就说,“亲家,彩礼钱又不是菜市场买菜,你怎么能坐地起价?”
小金的父母直接说道,“彩礼钱虽然多了点,但是陪嫁不会少,都是为了儿女嘛!”
听到陪嫁这里,婆婆和公公商量了一下,两个人决定让小金的父母陪嫁一些家具家电,还要另外陪嫁现金,具体多少就随便他们定。
商议妥当后,小金就和老公结婚了,住进了新房子里,两个人上班,下班,周末的时候在家里赖床,或者出去逛逛街什么的都很自在。
有的时候,婆婆会到他们家里来,觉得他们家里的一些东西比较好用,就会直接拿走。
像上个月,婆婆说有事要来城里几天,就住在小金和老公的家里,帮着做了就天的饭,觉得家里的微波炉和烤箱不错,于是和小金说,要把微波炉和烤箱带回家用。
这两件家电都是当时搬家的时候,小金的父母陪嫁过来的,小金也只用了三四次,还是崭新的。
虽然有点舍不得,但是小金觉得这是婆婆第一次和她开口要东西,自己又是新媳妇,如果拒绝了婆婆,以后的关系可能会相处不好,于是也就直接答应了下来。
2.
要了微波炉和烤箱之后,婆婆却还没消停,紧接着跟小金说,“儿媳,你娘家给你陪嫁的现金先放在我这里保管吧,你们夫妻两个花钱大手大脚的,万一花掉就不好了。”
小金这时才反应过来,原来婆婆是打上她陪嫁的主意了,变着法地和她要嫁妆。
她又不傻,怎么可能把钱给婆婆保管,以后拿不拿得回来都不知道,要是婆婆拿走不肯给,她也不能去抢,将来夫妻俩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。
于是,小金和婆婆说,“婆婆,你放心,陪嫁的钱我自己也能保管,绝对不会乱花的。”
婆婆见小金有点小聪明,不肯轻易地把嫁妆拿出来,等到晚上老公下班回来后,把这件事情和老公一说,老公就去和小金说,“我们两个现在要花钱的地方没有多少,就先把钱给妈保管,不要这么小气。”
没想到,老公竟然也和婆婆一个鼻孔里出气,小金说什么也不肯把嫁妆拿出来,婆婆气的要命,和小金大吵了一架,然后就坐车回到了县里。
之后,婆婆就再也没有和小金联系过,对小金的态度也很差,甚至,小金的孩子出生时,婆婆都没有帮着照顾月子,更没有出一分钱,过年过节的,也没有给孩子红包。
因为陪嫁的事情,小金和婆婆的关系闹的很僵,本来陪嫁就是小金自己的,凭什么要交给婆婆?现在孩子出生了,生活压力太大,也很需要这笔钱,后来,不管婆婆再怎么说,小金都没有给。
3.
婆婆和儿媳妇要陪嫁,本来就是不对的一件事情,既然是陪嫁,那就是陪给女方自己的,将来过日子也能用得上。
陪嫁是娘家人给女方的一种保障,也是对女方嫁给男方的一种态度,给的陪嫁不在于多少,全在于娘家的心意,如果娘家希望女儿在结婚后能过的好一点,那陪嫁给的自然就多。
女方嫁到男方家之后,婆婆如果伸手和自己要陪嫁,一定要和婆婆讲道理,两个人好好商量,好好沟通,告诉婆婆自己不能给陪嫁的原因。
千万不要因为陪嫁的事情和婆婆吵起来,闹矛盾,否则家庭不和睦,夫妻两个的感情也不会好,婚姻自然走不长久。
老公作为家庭中重要的角色,要一碗水端平,不能在妻子和婆婆之间偏向于任何一个人,要懂得尊重家里的每一个人,懂得协调家庭之间的关系。
陪嫁是自己很重要的东西,女人在结婚后,一定不能轻易地拿出来。
《高山下的花环(节选)》赏析
高山下的花环(节选)
李存葆
(一)雷军长甩帽
眼前,这“雷神爷”为何又甩帽?人们目瞪口呆!
只见他在台上来回踱了两步又站定,双手拤腰,怒气难抑。
终于,炸雷般的喊声从麦克风里传出:“骂娘!我雷某今晚要骂娘!!”
谁也不晓得军长为啥这般狂怒,谁也不知道军长要骂谁的娘!
他狂吼起来:“奶奶娘!知道吗?我的大炮就要万炮轰鸣,我的装甲车就要隆隆开进!我的千军万马就要去杀敌!就要去拼命!就要去流血!!可刚才,有那么个神通广大的贵妇人,她竟有本事从几千里之外,把电话要到我这前沿指挥所!此刻,我指挥所的电话,分分秒秒,千金难买!可那贵妇人来电话干啥!她来电话是让我给她儿子开后门,让我关照关照她儿子!奶奶娘,什么贵妇人,一个贱骨头!她真是狗胆包天!她儿子何许人也?此人原是我们军机关宣传处的干事,眼下就在你们师某连当指导员!……”
顿时,我脑袋“嗡”地像炸开一样!军长开口骂的是我妈妈,没点名痛斥的就是我啊!
骂声不绝于耳:“……奶奶娘!走后门,她竟敢走到我这流血牺牲的战场上!我在电话上把她臭骂了一顿!我雷某不管她是天老爷的夫人,还是地老爷的太太,走后门,谁敢把后门走到我这流血牺牲的战场上,没二话,我雷某要让她儿子第一个扛上炸药包,去炸碉堡!去炸碉堡!!……”
排山倒海的掌声湮没了“雷神爷”的痛骂,撼天动地的掌声长达数分钟不息……
军长又讲了些啥,我一句也听不清了。
那一阵更比一阵狂热的掌声,送给我的是嘲笑!是耻辱!!是鞭笞!!!
……
我差点儿晕了过去。我不知是梁三喜还是谁把我扶上了卡车,我也不知下车后是怎样躺进连部的帐篷的。
当我从痴呆中渐渐缓过来,我放声大哭。
“哭啥,哭顶个屁用!”梁三喜愤慨地说,“不像话,你母亲实在太不像话!她走后门的胆子太大了!”
我仍不停地哭。梁三喜劝慰我说:“谁都会犯错误,只要你能认识到不对,就好。仗还没打,战场上有改正错误的机会。”
眼泪哭干了,我又处于痴呆的状态中。
天将破晓了,一片议论声又传进帐篷:
“军长骂得好,那娘儿们死不要脸!”
“战场上谁敢后退,就一枪先崩了他!”
是谁们在这样说啊,声音嘈杂我听不真。
“奶奶的!说一千道一万,打起仗来还得靠咱这些庄户孙!”是靳开来在大声咋呼,“小伙子们,到时候我这乡下佬给你们头前开路,你们尽管跟在我 *** 后头冲!死怕啥,咱死也死个痛快!”
“哼,连里出了个王连举,咱都跟着丢人!”啊,那又尖又嫩的童音告诉我,说这话的是不满17岁的司号员金小柱!我下连后,小金敬我这指导员曾像敬神一般!可自打我拿到调令那天起,他常撅着小嘴儿朝我翻白眼……
“别看咱段雨国不咋的,报效祖国也愿流点儿血!咱决不当可耻的逃兵!”啊,连“艺术细胞”段雨国也神气起来了……
我麻木的神经在清醒,我滚滚的热血在沸腾!奇耻大辱,大辱奇耻,如毒蛇之齿,撕咬着我的心!
我乃七尺汉子,我乃堂堂男儿!我乃父母所生,我乃血肉之躯!我出生在炮火连天的沂蒙战场上,我赵蒙生身上不乏勇士的基因!我晓得脸皮非地皮,我知道人间有廉耻!我,我要捍卫人的起码尊严!我要捍卫将军后代的起码尊严!!
我取出一张洁白的纸,一骨碌爬起来冲出帐篷。
我面对司号员小金:“给我吹紧急集合号!”
小金惊呆了,不知所措。
“给我紧急集合!”
梁三喜跟过来轻声对小金说:“吹号。”
面对全连百余之众,我狂呼:“从现在起,谁敢再说我赵蒙生贪生怕死,我和他刺刀见红!是英雄还是狗熊,战场上见!”
说罢,我猛一口咬破中指,在洁白的纸上,噌!噌!噌!用鲜血写下了三个惊叹号——“!!!”
说到这儿,赵蒙生两手捂着脸,把头伏在腿上,双肩在颤动。我知道,他已陷进万分自责的痛苦中。
“咔”的一声响,又一盘磁带转完了。过了会儿,我才轻轻取出录好的磁带,又装进一盘。
良久,赵蒙生才抬起头来,放缓了声调,继续对我讲下去——
(二)战场牺牲
主峰上下全是一人多深的芭茅草,一接近它,便躲过了敌人的射界。我火速爬着赶上了梁三喜他们。梁三喜见我来了,也没责怪我。
三排仍不时向敌人射击,敌人也不断还击。我们在草丛中攀缘而上,去接近敌堡……
爬了一大阵子,猫起腰便看见敌堡了。
战士“北京”对梁三喜说:“连长,距离最多有五十米。放心,绝对不用打第二炮,干吧!”
梁三喜点头同意。
战士“北京”当即把炮弹装进炮膛。少许,他肩起“八二无”炮身,“噌”地站起来,勾动了扳机!然而,没见炮口喷火!
战士“北京”一下卧倒在地。敌人的子弹“嗖嗖”从我们头顶上飞过……
“怎么?是臭弹?”梁三喜问。
“嗯。是发臭弹。”“北京”说着,忙把臭弹退出炮膛。弹药手赶忙又递给他一发炮弹,他又将炮弹装进了炮膛。
稍停,他又掮起炮,猛地站起身,又一次勾响了扳机,却又一次没见炮口喷火!
“哒哒哒哒……”敌人一串子弹射来,战士“北京”一头栽倒在地上!
“‘北京’!‘北京’同志……”我和梁三喜同声呼唤着。
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!
战士“北京”倒在血泊中,身上七处中弹。中的是平射过来的高射机枪子弹,处处伤口大如酒盅,喷出股股热血……
啊,倒下了,一个多么优秀的士兵又倒下了!他连“哼”一声也没来得及,眨眼间便告别了人生!他二十出头正年轻,芬芳的生活正向他招手!他是那样机敏果敢,他是多么富有才华!昨天晚上,他还以将军般的运筹帷幄,为我们攻打无名高地献出了令人折服的战斗方案!可此刻,他竟这样倒下了!他从北京部队奔赴前线补到我们连,到眼下才刚刚两天,我们还不知道他叫啥名字啊!五十米的距离上,他不瞄准也绝对有把握一炮一个敌碉堡!可臭弹,该死的两发臭弹!!
梁三喜怒对爬到眼前的弹药手:“他的死,你要负责任!”
弹药手沉下头不吱声。我知道,梁三喜这是由极度悲恸产生的激怒,而激怒又变为这无谓的埋怨!在同生共死的战场上,有哪位弹药手愿意出现臭弹啊!
梁三喜从战士“北京”身下双手摸过血染的炮身,把那发还在炮膛中的臭弹猛一下退出来,愤然甩出老远!他接过弹药手递过来的炮弹,一下装进了炮膛。
梁三喜掮起炮身。说时迟,那时快,他猛地站起来,眨眼间便见炮口喷火!炮弹“轰”地炸开,敌碉堡被炸得粉碎……
碎石泥尘还在刷刷下落,我们便跃起身,迎着硝烟气浪向前扑去!
上来了!上来了!从左右两侧出击的突击队员,还有从主峰正面待机冲锋的步兵一排,一齐呐喊着,冲上了山顶!
我们,终于站在了364高地主峰上!
“注意搜索残敌!”梁三喜命令说。
我放眼望去,山顶上敌堑壕里一片狼藉,空无一人。位于山顶右侧的炮阵地上,有十几门横倒竖歪的120迫击炮,遍地是待发的炮弹,还有那一箱箱未开封的炮弹箱摆在周围……这时,我才更觉出梁三喜判断的准确,决策的正确!如果不攻占这炮阵地,我们坚守在无名高地上是会全连覆没的!
山顶上到处是巉岩怪石,我们沿着堑壕南边向西搜索。
段雨国兴冲冲地来到我和梁三喜身边:“连长,指导员,胜利啦,我们终于胜利啦!这次战斗,能写个很好的电影剧本!”
我望着段雨国那副乐样儿,真没想到他也攻上了主峰!
“隐——蔽!”只听身后的梁三喜大喊一声,接着我便被他猛踹了一脚,我一头跌进堑壕里!跟着传来“哒哒哒”一阵枪响……
当我从堑壕里抬头看时,啊!梁三喜——我们的连长倒下了!
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。
“连长!连长!”我一腚坐在地下,把他扶在我怀中……
他微微睁开眼,右手紧紧攥着左胸上的口袋,有气无力地对我说:“这里……有我……一张欠账单……”
一句话没说完,他的头便歪倒在我的胳臂弯上,身子慢慢地沉了下去,他攥在左胸上的手也松开了……
我一看,子弹打在他左胸上,打在了人体最要害的部位,打在了他的心脏旁!他的脸转眼间就变得蜡黄蜡黄……
“连长!连长!”战士们围过来,哭喊着。
“连——长!”段雨国扑到梁三喜身上号啕起来,“连长!怪我……都怪我呀……”
梦,这该是场梦吧?战斗就要结束了,梁三喜怎么会这样离开我们!当理智告诉我,这一切已在瞬息间千真万确地发生了时,我紧紧抱着梁三喜,疯了似的哭喊着……
讲到这儿,赵蒙生两手攥成拳捶打着头,泪涌如注。他已完全置身于当时的场景中了。
(三)军长扫墓
这天下午,高干事骑着自行车来到连里。
一见面,他车子还没放稳,就很激动地对我说:“大有文章可做,大有文章可做呀!”
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我不知他为何如此兴奋。
“战士‘北京’的亲属找到了!”
“在哪里?”我急问,“薛凯华的亲属来队了?”
“你先猜猜,你们的英雄战士‘北京’,也就是薛凯华烈……”高干事非常神秘地望着我,“你猜他的爸爸是谁?”
我摇头不知。
“雷军长!薛凯华是雷军长的儿子!”
……
一纸遗书,令我荡气回肠!
“赵指导员,你……”高干事见我热泪滴滴,有些不解。
我并非感情脆弱,我在战场上目睹了凯华的大智大勇,此时捧读他的遗书所产生的激动,是局外人压根不能体味的呀!
屋外传来吉普车响。我和高干事出屋一看,正是军长坐的吉普车,却不见军长在车中。司机告诉我们,军长从团里又到了营里看了看,他现在已到烈士陵园去了,一会儿就到连里来。
我和高干事沿着新修起的路,直奔山腰间新建的烈士陵园。
只见军长站在写有“薛凯华烈士之墓”的石碑前,默默为薛凯华致哀。许是遵照儿子的遗言,他没有脱帽。过了会儿,他后退一步,庄重地抬起右手,为长眠的儿子致军礼。良久,他才把右手缓缓垂下……
我和高干事轻轻走过去,只见军长老泪横流,大滴大滴的泪珠洒落在他的胸前……
“遵照凯华的遗愿,你们给团政治处写份报告,把凯华的姓……改过来吧。”军长声音嘶哑地对我说,“另外,我拜托你们,给凯华换一块墓碑,把‘薛’字改为‘雷’字……”
我擦了擦泪眼,连连点头应着。
这时,高干事打开照相机,要为军长在烈士墓前拍照,被军长挥手制止了。
“你,是团里的报道干事?”
“是。”高干事立正回答。
“宣传凯华一定要实事求是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不要在凯华改随父姓这事上做文章,报道中还是称他为薛凯华。”
“是。”
“凯华就是凯华,文章中不要出现我的名字,半点儿都不要借凯华来吹捧我。”
“是。”
“关于九连副连长靳开来没有立功的问题,请你给我搞份调查报告。”
“是。”
“十天之内寄给我。”
“是。”
“战场上,靳开来打得不错嘛!”
“是!”
“你俩先回去吧。”军长对我和高干事说,“我在这里再停一会儿……”
我和高干事离开了烈士陵园。当我俩走出十几步回头望时,只见军长低头蹲在凯华的墓前,一手按着石碑,周身瑟瑟颤抖。当我们转身朝山下走时,隐隐约约听见军长在抽泣……
(四)我们的上帝
战士们已陆陆续续来到连部,要为大娘一家送行。昨晚,我已给大家讲过,在大娘离开连队时,让大家一定把眼泪忍住……
这时,段雨国竟第一个忍不住抹起泪来。他一抹泪,好多战士也忍不住掉泪了。
梁大娘站起来:“莫哭,都莫哭……庄稼人种地,也得流几碗汗擦破点儿皮,打江山保江山,哪有不流血的呀!三喜他为国家死的,他死得值得……”
大娘这一说,段雨国更是哭出声来,战士们也都跟着哽咽起来。有人捅了段雨国一下,他止住了哭。大家也意识到不该在这种时候,当着大娘和玉秀的面流泪。
屋内静了下来。
“秀啊,时辰不早了。别麻烦同志们了,咱该走了。”停了停,大娘对玉秀说,“秀,你把那把剪子拿过来。”
玉秀从蓝底上印着白点点的布包袱里拿出做衣服用的一把剪子,递给了梁大娘。
大娘撩起衣襟。这时,我们发现,大娘衣襟的左下角里面缝进了东西,鼓鼓囊囊的。大娘拿起剪子,几下便铰开了衣襟的缝……
我们不知大娘要干啥,都静静地望着。
只见大娘用瘦骨嶙峋的手,从衣襟缝里掏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,放在了桌上!
我们一看,那全是十元一张的厚厚一叠人民币,中间系着一绺火红的绸布条儿。
接着,又见大娘从衣襟缝隙里摸出一叠发旧的人民币,也全是十元一张的……
大娘这是要干啥?我惊愕了!大娘身上有这么多钱,可她们祖孙三代下了火车竟舍不得买汽车票,一步步挪了160多华里……
大娘看看我,指着桌上的两叠钱说:“那是550块,这是70块。”
这时,玉秀递给我一张纸条:“指导员,这纸条留给您,托您给俺办办吧。”
我接过纸条一看,是梁三喜留给她们的欠账单!这纸条和那血染的纸条是一样的纸,原是一张纸撕开的各一半……
顿时,我的头皮“嗖嗖”发麻!
梁大娘心平气和地说:“三喜欠下620块的账,留下话让俺和玉秀来还上。秀啊,你把三喜留下的那封信,也交给蒙生他们吧。”
玉秀把一封信递给了我。
啊,我们在此时,终于见到了梁三喜烈士的遗书!遗书如下:
玉秀:
你好!娘的身子骨也很壮实吧?
昨天收到你的来信,内情尽知。因你的信是从部队留守处转到这里的,所以从你写信那天到眼下,已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。
……
头一次给你写这么长的信,但仍觉话还没有说尽。营里通知我去开会,回来抽空再接上给你写。
玉秀,如果我在战场上牺牲,下面的话便是我的遗嘱:
当我死后,你和娘作为老革命根据地的人民,深信你们是不会给组织和同志们添麻烦的。娘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,她本人也曾为革命做出过贡献,一旦我牺牲, *** 是会妥善安排和照顾她的,她的晚年生活是会有保障的。望你们按 *** 的条文规定,享受烈士遗属的待遇即可,但切切不能向组织提出半点儿额外的要求!人穷志不能短。再说我们的国家也不富,我们应多想想国家的难处!尽管十年动乱中,有不少人利用职权浑水摸鱼已捞满了腰包(现在也还有人那么干),但我们绝不能学那种人。那种人的良心是叫狗吃了!做人如果连起码的爱国心都没有,那就不配为人!
秀,你去年来连队时知道,我当时还欠着近800元的账,现在还欠着620元(欠账单写在另一张纸条上,随信寄给你)。我原想三四年内紧紧手,就能把账全还上,往后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。可一旦我牺牲,原来的打算就落空了。不过,不要紧。按照规定,战士、干部牺牲后, *** 会发给一笔抚恤金,战士是500元,连、排职干部是550元。这样,当你从民政部门拿到550元的抚恤金后,还差70元就好说了。你和娘把家中喂的那头猪提前卖掉吧。总之,你和娘在来部队时,一定要把我欠的账一次还清。借给我钱的同志们大都是我知心的领导和战友,他们的家境也都不是很宽裕。如果欠账单的名单中有哪位同志也牺牲了,望你务必托连里的同志将钱转交给他的亲属。人死账不能死。切记!切记!
秀,还有一桩比还账更至关紧要的事,更望你一定遵照我的话办。这些天,我反复想过,我们上战场拼命流血为的啥?是为了祖国人民生活得更美好!在人民之中,天经地义也应该包括你——我心爱的妻子!秀,你年方24 岁,正值芳龄。我死后,不但希望你坚强地活下去,更盼望你美美满满地去生活!咱那一带文化也是比较落后的,但你是个初中生,望你敢于蔑视那什么“忠臣不事二主,烈女不嫁二夫”的封建遗训,盼你毅然冲破旧的世俗观念,一旦遇上合适的同志,即从速改嫁!咱娘是个明白人,我想她绝不会、也不应该在这种事上阻拦你!切记!切记!不然,我在九泉之下是不会瞑目的!!
秀,我除了给你留下一纸欠账单外,没有任何遗产留给你。几身军装,摸爬滚打全破旧了。唯有一件新大衣,发下两年来我还一次没穿过,我放在一个塑料袋里装着。我牺牲后,连里的同志是会将那件军大衣交给你的。那么,那件崭新的军大衣,就作为我送给你未来丈夫的礼物吧!
秀,我们连是全训连队,听说将担负最艰巨的战斗任务。别了,完全有可能是要永别了!
你来信让我给孩子起名儿,我想,不论你生的是男是女,就管他(她)叫盼盼吧!是的,“四人帮”被粉碎了,党的三中全会也开过了,我们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好的曙光,我们有盼头了,庄户人的日子也有盼头了!
秀,算着你现在已出了月子,我才敢将这封信发走。望你替我多亲亲他(她)吧,我那未见面的小盼盼!
顺致
军礼
三喜
1979年1月28日
捧读遗书,我泪涌如注,我怎么也忍不住,我号啕起来……
我用瑟瑟发颤的手拿起那550元的抚恤金,对梁大娘哭喊着:“……大娘,我的好大娘!您……这抚恤金,不能……不能啊……”
屋内一片呜咽声。在场的人们都已完全明白,是一桩啥样的事发生了!
战士段雨国大声哭着跑出去将他的袖珍收音机拿来,又一下撸下他手腕上的电子表,“砰”一下按在桌子上:“连长欠的钱,我们还!”
“我们还!”
“我们还!!”
“我们还!!!”
……泪眼中,我早已分不清这是谁,那是谁,只见一块块手表,一把又一把人民币,全堆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……
当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沉下,我嗓音发哽地哀求梁大娘:“大娘,我是……吃着您的奶长大的……三喜哥欠的钱,您就……让我还吧……”
梁大娘用手背抹了抹眼睛,苍老的声音嘶哑了:“……孩子们,你们的好意,俺和玉秀……领了,全都领了!可三喜留下的话,俺这当娘的不能违……不然,三喜他在九泉之下,也闭不上眼……”
不管大家怎样哭劝,大娘说死者的话是绝对不能违的!她和玉秀把那620元钱放下,上了车……
我妈妈已哭得昏厥过去,不能陪梁大娘一家上火车站了。战士们把东倒西歪的我扶进了吉普车内……
走了!从沂蒙山来的祖孙三代人,就这样走了!
啊,这就是我们的人民,我们的上帝!
训练提示
中篇小说《高山下的花环》是出自一位军人之手。在他的创作体会中,我们了解到:这篇小说创作于1979年中越自卫反击战期间,小说是他在前线采访中听到、看到、思考的结晶(在前线四个月的采访中,他写出了十万余字的报告文学、散文等作品)。在潮湿的猫耳洞里、在丛林的帐篷里、在跳动的烛火下,前线作战中涌现出的英雄人物激励着作者,他含泪疾书。一次,为了使自己的作品早日见报,作者连夜赶路,途中险些遭到对方特工的伏击。这些告诉我们,这篇小说不是虚构的,它在真实的土壤中诞生:真实的背景,真实的人物,真实的情感,作品中的人物、事件甚至细节都是存在的。
作者告诉我们,他在云南前线就得知有些连、排干部在牺牲后留下了欠账单(有的写在纸条上,有的仅口头交代过),在广西方面参战的部队里,作者到过的几个单位中,几乎也都发现烈士死后欠账的事。作者采访到这样一件事:一位从农村入伍的连队干部,由于家庭贫困,他生前欠下一笔数目不少的账。他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,在写给他妻子的遗书中百般叮嘱妻子,盼她能在他死后坚强地活下去,尽早改嫁,建立新的美满家庭。同时,他还一再告诉家人,要多想想国家的难处,不要向组织伸手,他欠的账可以用抚恤金来还。如不够,望家中想法把他欠的账一次还清……后来,烈士的妻子拿着抚恤金,卖掉她结婚时娘家陪送的嫁妆,和婆婆一起,来到部队……
作者在前线接触过一些干部子弟,他们不怕苦、不怕死,表现得极为英勇顽强,有的立功,有的被评为战斗英雄。在云南红河对岸,有一个对方号称固若金汤的230高地。在攻打该阵地的战斗中,一位年仅20岁的炮手,他是高干子弟,在距离敌碉堡40 至50米的距离上掮炮射击,连发四炮,炸毁了四个敌碉堡!他一人歼敌21名。然而,当他在40米的距离上再肩炮摧毁敌堡时,却因接连出现两发臭弹而令人痛心地牺牲了。但也有个别干部,竟在战前把子女调离了参战部队,当受到参战部队指战员的抵制时还闹情绪,伤害了参战部队指战员的感情,激起他们的极大义愤。有人给作者介绍过这样一位军长,参战前,当他得知有人竟把子女从部队调走时,他火冒三丈,通令说:谁再敢办这种事,他就让他的儿子第一个去炸碉堡。而当这位军长指挥千军万马杀敌时,他的儿子、女儿都浴血奋战在战场上。
太熟悉了,太熟悉了!这一个个真实的事件和人物,不就是小说中的连长梁三喜、他的妻子玉秀、母亲梁大娘、雷军长、小北京……
作者在这部小说中,写出了中越自卫反击战那段历史时期,人物参战前、参战中和参战后的情景,刻画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。它揭示了我们生活中尖锐的矛盾和冲突,是客观实际和真实生活的写照,对生活、对人有着深刻的认识,而不是那种简单歌颂生活中美好事物的作品。小说向我们展开了广阔的社会背景,令人读之心灵震撼,使人不得不沉浸在特定的环境与氛围之中。
让我们记住那朴实、敦厚的烈士连长梁三喜,作品中着墨不多却光彩照人的英雄战士“小北京”和他的父亲“雷军长”,朴实无华却深入人心的烈士的母亲“梁大娘”和妻子“玉秀”,以及那些没能回来、倒在战场上的小金等众多烈士们。
注意塑造作品中几个性格迥然不同的人物:
1.梁三喜:农家子弟,为人坚强、朴实、勤劳克己而又宽厚善良。可用较厚实的男中音表现,语言坚实有力。
2.赵蒙生:潇洒、聪慧,曾经受到过某些社会思潮的污染,但他对祖国和人民有一种本能的深情。可用较明亮的男高音表现,语言内涵深,叙述语言较平缓但也要随内容有不同节奏的变化。
3.雷军长:为人正直、坦荡,生性豪爽。在“军长甩帽”中,可用坚实的男中音表现,语言情感浓烈,声高气足,节奏多变;在“军长扫墓”中,可用喑哑的音色表现,语言充满深情。
4.梁大娘:农村老人,质朴、善良。可用苍老的女中音表现,语言缓慢、温厚。
5.靳开来:农村兵,为人正直、粗犷,爱发牢骚。可用高音大嗓表现,语言咋呼、说话较冲。
6.段雨国:战士,有些文化与艺术细胞。可用文弱的小号男高音表现,语言透出嘲讽的味道和强烈的情感色彩。
7.小金:年纪轻,有正义感。可用较单薄的声音表现,但语言坚毅。
具体演播提示:
片段一的演播基调是高亢、激越地。
片段二的表达应注意节奏多变。
片段三的表达基调应凝重,语言内在。
片段四的表达基调是深情、赞颂地。
自己准备彩礼、嫁妆结婚!
前段时间,同事小金订婚,在朋友圈晒了一辆价值15万的车。配文:既是压力,又是动力。听其他同事说这是女方的陪嫁。
未婚的我听了心里排算了下:15万,我结婚的时候,若需要这么多嫁妆,家里拿的出来吗?父母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,我忍心为了自己结婚的事情,让他们花钱操劳吗?若以15万为基数,我需要多久才能为自己备齐嫁妆?若男友因嫁妆的事跟我分手,我又会怎样处理?
身边不乏为彩礼、嫁妆分手的朋友。
朋友小琪订婚的时候,想借此机会换一辆车,提出男方以车做为彩礼。俩人去看车、试车选了款式。男方回家与家人商量,家人嫌车价位太高,想让小琪换个价位稍微低点的。小琪不肯,觉得以男友家的条件,他家不是买不起那个价位的车,只是不愿买给自己。而且他家要是买了那个价位的车,自己家也不会让他家吃亏,陪嫁肯定会更丰厚。双方谁也不肯妥协。男友觉得小琪不体谅他的处境,毕竟出的钱是父母而不是他本人。而小琪觉得男友家要订婚诚意不够,男友太抠门现在都不愿意给自己花钱。结婚了还得了,遂在订婚前夕与男友分手。
为什么,我们开始以对方为我们花多少钱来衡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价值。甚至忘了考虑这钱是对方出的,还是对方家里人出。对方是否有能力出这个钱。反正结婚就应该要彩礼和嫁妆。而且两者要相当,不能差太多!
朋友小智订婚的时候,父母为了充面子,向亲戚借了十几万,买了一辆车送给男方。结果,男方家来下聘的时候给的彩礼并不足以弥补女方家的亏空。男方走后,女方的母亲嚎啕大哭。想想要有十几万的债要还,根本无心为女儿筹备婚礼。
原以为自己送了辆车,有钱的男方家肯定会在彩礼上加倍奉还,却不料自己家因虚荣心背上了沉重的债务。
彩礼闹剧层出不穷,最甚的是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:一姓孙的男孩与女孩相恋多年,可是在谈婚论嫁的时候,女方的母亲要15万彩礼,不然就把闺女带走,不让俩人一起。但在县城靠送煤气赚钱的男孩,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拿出这么多钱。在与女方母亲多次争执之后,男孩终于失去理智,拿出匕首刺向女孩的妈妈,女孩妈妈因失血过多死亡……
随后这名男孩又把刀子捅向未婚妻,自己也喝下了剧毒农药。
一场喜事因彩礼问题变成悲剧。为何我们将自己的价值与钱化了等号。给多少钱就意味着有多爱吗?但生活中多少有钱人因为感情破裂离婚?给的少了就是不爱不重视了吗?生活中的点滴关爱,难道在金钱面前都不算什么了吗?
彩礼、嫁妆,一定要家人出吗?作为成年人的我们难道不该自己承担吗?把彩礼跟嫁妆看成对父母养育之恩的回报。
结婚意味着俩个人要共同承担家庭责任。而彩礼嫁妆,只是迈入婚姻的第一个考验。如果连这个本该属于俩个人的事,都不能有商有量好好解决。又怎么敢奢望以后面对疾病、灾难,能相互扶持!
生活中不是没有两口自己准备彩礼、嫁妆的例子。俩人体谅父母的艰辛,不愿他们在老年再为自己操心。自己努力工作,攒钱买房买车,准备彩礼嫁妆给双方的父母。俩个人开开心心的给自己筹备婚礼。一家人合合乐乐!
愿你我都成为为自己准备彩礼嫁妆的一员!
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